她在炎熱的午後跟他在QQ上輕輕地說,楠,你好。 他回以微笑可愛的表情。 她一直不曾和他好好聊過,雖然,在很早以前他們已經存在於對方的好友名單之中。但是,一直不曾重視過對方。 她知道他是她愛的那個男子的好朋友。 二 五年前,炎熱潮濕的下午,她在嘈雜的地方遇見那個眼神乾淨笑容溫暖的男子,穿著潔白的襯衣,唇角抿得緊緊的,卻一副無比明朗的模樣。她依然冷冷的的轉身離去,害怕自己在錯愕之間喪失自己所有的</Script>皈依。她是那樣注重一切的女子。 但是,她還是迅速的沉陷。 夜以繼日地憔悴下去,權且不過是因為愛上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 是的,他不愛她。 她是那麼的難過。 於是,她決定離開。遠遠的離開。去另一個遙遠而古老的城市,走的時候,她對他承諾,一定要乾淨徹底的忘記他。
她一個人拖著大大的行李箱,一臉蒼白無助的行走在陌生的城市。彼時,她只是尚不懂得如何好好照顧自己的女孩子,容顏依然是清澈明朗的樣子。而此時,只是短短幾年的時光,她便已經由一個純真的女子成為處事手段凌厲決絕的女子,再無當年的徘徊不決以及懵懂猶豫。 很快,她便迅速地對這個陌生的城市熟知起來。一切本是陌生的,可是,要生存便要懂得去學習去努力。她不想再作為任何人的累贅。曾經,在離開那個城市之前,他一臉淡然地對她說,你是這麼任性且不懂事的孩子。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 而現在,她很想對他說,我已經真正長大,可是,郝,我愛的你,卻究竟去了哪裡。 三 她將關掉後,接到楠的電話。依然是炎熱潮濕的午後,窗外的大片三葉草以氾濫的姿勢鋪滿視野。 他的語氣是試探與猶豫的,完若懵懂的孩子。猶如,她當年打電話給郝的時候。
他說,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想見見你。 她便在電話這邊順著蜿蜒的電話線開始淺淺的笑,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回去,但是,回去那個城市後,我一定會打電話給你。 她一個人蹲在衛生間,將兩年多以來寫的厚厚五本日記一頁一頁的撕下來,厚厚的紙張碎裂的聲音猶如劃破寂寥夜空的雨聲,急促而倉皇。從馬桶裡燃燒出來的煙熏得她的眼淚滾滾而落。燒至最後幾頁的時候,她聽到砰的一聲。質量優異的馬桶被她點燃的熊熊大火而放射出來的高溫迸裂出一道不很明顯的痕。卻那麼的觸目驚心。如坐落在心底深處的那抹過往及愛戀,是那麼的隱忍與決絕。 她用雙臂緊緊地將自己環抱起來,哭泣聲由小變大,終於成為午後猛烈而急促的暴雨,瞬時便將她兜頭澆濕。她再無驕傲與往日的冷漠。所有堅強的偽裝一層一層的被剝開外衣,露出裡面尚是潔白而光滑的皮膚。 她拿起電話,撥出心中那爛熟於心的十一個數字,然後,她聽到郝寂寞而冷然的聲線。但是,她沒有說話,眼淚還在流淌,卻再次喪失了所有的聲響,如靜默的河流,緩緩留過心底的每一寸皮膚。
她是那麼想念他。在離開的日子。 四 她在網上說,楠,我要回去了。 他迅速地回過來,什麼時候。 明天晚上的火車。 你一個人嗎? 是的。 呵呵,那我去接你吧。 呵呵,好啊。 彼時,是上午明媚的時候。她當他在開玩笑,千里之外的距離,如此倉促的時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可是,在下午時分,她接到他興奮的聲音,他說,我買到了去西安的火車票,本來已經沒有希望,但是,還有一張站票,我答應過去接你,就一定會去,等我。 她當時正在看《花樣年華》。電影裡,梁朝偉對著乾枯的樹洞說我們知道卻無從聽見的秘密。秘密最後被泥土封蓋在時間的遺忘裡。
握著電話的手瞬時僵硬在空氣中,不知道下一步該伸去何處。這是她想像之外的情節,她不曾料想到他真的來接她。而這一切的原因,只不過是他擔心她一個人坐十幾個小時的火車會感到寂寞與孤獨。 她的眼淚簌簌而落。這次,不再是因為郝。而是因為,這麼一個對自己有著隱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