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應該有初遇世界的天真

碰巧遇上的時候，會看到一雙盈滿微笑、充滿曖昧的眼。不坐在同一張桌子、不和同一群人歇的時候，丹總是坐在我身後，背靠背右邊的位子。那個位置，丹可以用餘光看我，我卻必須回頭，才能看他。
每當這個時候，我的背上都會有寒流經過般疼痛。不時的讓我感覺到冷，或者，不安。

前次遇到丹的時候，心裡仍然是會有疼惜的，只是沒了暗潮洶湧。
丹的眼睛周圍全是血脈乖戾的顏色。是個不善喝酒的男子，似乎與他剛勁的外表有些許衝突。丹的酒量，值我一半。只是我戒。戒的原因只有一個，沒有願意代酒的男子在身邊了，沒了讓我喝得堅持的理由。
站在飯店的過道上，我說，回去吧，要不要送你？

丹低著頭，靠在牆上，像一條落敗喘息的公牛。
丹說，還是喜歡你，但，祝你幸福。
丹說，灝是個不錯的人。
然後丹說，我不想讓他誤會，更不想引起矛盾。

我回頭望著坐在飯桌上抽煙的灝。微笑了一下。灝是個一心一意的男子。相信別人的時候心無城府。
搖搖屋 www.yaoyaowu.com/? 相信我的時候，導致我的呼吸都透明。

我常常會看到自己發短信時鏡子裡的面孔，有張黝憨的臉，帶著天真的微笑。有著一副茫然幸福、沒有思維的表情。
我想，我還是可以簡單相愛，簡單幸福的。在我沒有清醒之前。

丹說，想和你說句話。
然後，有許多客人魚貫而入。儘是我們共同的熟人。招呼的時候，我感到自己的心跳，平穩。便沒了傾聽的慾望。一點兒都沒有。於是我說，喝多了你，趕快回去睡吧。路上小心。

我坐下，喝茶。桌邊空無一人。一如我空空的心情。灝被鄰桌的人拉去喝生日酒去。我看著他的樣子，感覺塌實。
丹過來，挨著我坐下。
說，我對不起你，一直。

我突然不知所措起來，於是表情嚴肅。在那一刻，我與丹曾有的、不曾有的東西漸漸清晰起來，頓時煙消雲散。
似乎在我眼前的這個人，是陌生人。
依稀記得，丹說過，喜歡我唱最熟悉的陌生人。
看著丹離去的身影，排山倒海。原來，一切冥冥已定。

於是下樓，擔心丹的走姿是否撐得住他180的身體。黑夜在模糊中瀰漫，風在肆意的張揚。沒有任何熟悉的身影。我走回樓上，竟然看到一個十分敏感的面孔。丹的女友，正坐在我的位子上。她從麗江過來，竟然找不到丹了。我沒有吭聲。下樓，出門。然後，狂奔。
不知道什麼心理，矛盾。就想把丹追回來，就像讓他見到她。也讓她見到他。可惜沒有追到。也許，是錯過了。也許，本就不用奔跑。

想起一句話，深深喜歡。
我們應該有初遇世界的天真。